鹞蓝

#天空的起点#
三万年前交错开的两支猿,在再度纠缠的时空线里,狭路相逢
文明一步步踏上临界点,或坠入地狱,或冲破苍穹
在燃烧着血和火的悬崖顶端,少年们望向正在被撕裂的天空,张开翅膀

[天空的起点]17-HUMAN:LEVEL 2

天宽地广,还有多少风景他尚未看到啊。


攻破德伊沙神殿的那天晚上,空翼有了六年来的第一个新的梦境。

梦里他似乎依然是个手胖脚短的小学生,跟着同学们去夏游看日出。有大人的声音说,我在山顶插了一面旗,谁先跑到就有奖励。于是小孩子们呼啦啦地一路疯跑上去。他也开心地跟着跑,总有人在他疲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一起向前。

不知何时,他周围的小小的身影们渐次定格、透明。

停下,回头。他说快啊,我们一起。

忽而有火光弥漫开,模糊了那些稚嫩的脸。不,我们要留在这里了,他们说,留在这个时间,我们就永远是这个年纪。

他固执地摇头说,要整个班都过终点才算赢啊,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笨蛋……对面有人笑了。你们是要走下去的,因为……你还活着啊。

于是他点点头,一个人向山顶攀爬去。

他趟过洁白花朵融成的河流,翻过渐次倾覆的悬崖。他望见每一粒沙硕都顶在刺刀尖上。刺刀尽头,巨蛇眨着竖瞳。

风里,残破的红旗烈烈作响。

爬到山巅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是要来看日出的,于是抬头。

占据了半个天空的,是一轮硕大的、即将吞噬世界的黑色太阳。

 

不算好梦,醒来的时候空翼这么跟自己评价。但能有不一样的梦总是个好事儿,不是么?


姐妹俩在知道他六年都只有一个梦后心疼得不得了。“早就该看心理医生了,你怎么从来不说呀?”月汐数落他时,星潮在埋头给他抄她们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他揉了揉星潮的脑袋,撕了那张纸条叫她们别跟他父母讲,然后被星潮追着揍。

一边跟星潮打闹,空翼一边在想:如果一个人记性变差了,那还会不会记得自己以前曾过目不忘?

现在的星潮也是不错的学生,但他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女孩,优秀得有多过分。

毕竟,亿里挑一的“雏凤”项目,最开始看中的是星潮。

然后那件事发生了。她不认人,不说话,无休无眠地盯住虚空全身绷紧,仿佛那里随时会有鬼怪跳出来。楚阿姨找来的心理医生“治好”了她,以她超出常理的那部分记忆力和智力为代价。

所以他才不愿意被“治好”啊。那个时候,除了他那一点点高于常人的智商,他还有什么复仇的依仗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空翼的话少了很多。

德伊沙政权骤然更替,联邦军请求他们四人在首都多待几天,防止德伊沙异能者们的反弹。然而新教宗的手腕高明而强硬,这几天里根本没有需要“秩”来压服的事情发生。于是,大部分时间里,这往日里嘴没个停的男孩只是找个地方坐着待命,安静垂着眼睛。

星潮以为空翼是沮丧,于是有事没事儿总想逗他来段双人相声——因个人私怨临阵违命是军队的大忌,尽管未造成严重后果,但共和军仍对空翼发来了严厉的斥责,并告知空翼他已被开除出“雏凤”的正式序列,降为备选,只有在深刻检讨后才有可能重新排入正式序列。萧晨转身就对传达消息的军人说:“如果以后我要从军,我会去空翼待的地方。”

空翼这才笑笑,告诉萧晨开除出雏凤并未剥夺他进入少年军校的资格,这样的处罚对于临阵违命已是很轻,获益最大的夏国总得在各国面前作出姿态。

空翼不知道怎么向同伴们说,他不是沮丧,只是愧疚。

哪怕时光再倒流一百次,他也会想办法弄死前教宗一百回。然而反省起来,他觉得自己是在或多或少地利用着朋友们。他不顾一切的复仇冲动将女孩们带入险地,他甚至还向毫无防备的萧晨动了手。虽然在道歉时,萧晨用鄙视的眼神表示“就凭你还伤得到我?”以及“我刚才随时可以摁下你,就想看看你到底想干啥”,可空翼觉得自己似乎更郁闷了……

道歉是有点矫情,但他觉得自己得补偿点儿什么。

 

看见萧晨对那柄可以破防“秩”的十字弓挺在意,空翼就惦记着把弓黑过来送给萧晨。月汐皱皱眉头说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空翼表示没事儿的夫主大人都被我们欺负习惯了吧。

岂止被欺负习惯,在他们几个面前,现教宗大人修炼涵养都快修炼得成佛了。

那天攻破神殿的任务结束后,星潮特紧张地跟佩蓝歌蕊视频,说我就是受了个小伤没大事儿,这里一切顺利,那个手环的攻击触发信号可以解除了么。

佩蓝的全息影象双手环抱挑眉一笑:“哦,放心,这些手环除了遮蔽你们的异能外没有别的用途——那海盗头子老奸巨猾,吓吓才能老实。”

就站在旁边的海盗头子仰头深吸两口气……然后挂上和蔼的笑容该干嘛干嘛去了。

 

一千年来,真理教曾被认为“神圣得一个音节也不能改”的经文首次被加入了新的篇章。

各大国或明或暗的支持下,阐释着宽容与和平的新圣训的撰写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障碍。虔诚的信徒们笃信教宗大人确是在真神授意下来传播正道的,否则,新教宗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神恩?而有“异能应该用科学解释,和神恩扯不上关系”认知的信徒也已经脱离了“盲信者”的区域,不怎么需要人去操心了。

新教宗大人感觉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时不时需要把试图偷偷往新圣训里加飞面神教的“摩西八诫”的星潮请出神殿以外。萨林干脆把十字弓借给这熊孩子,让她自己一边玩去。

 

星潮对十字弓的杀伤力没兴趣,但对它的来历很感兴趣,这几天翻来覆去地都是在研究这柄弓和佩蓝给的手环——“萨林说他不清楚这柄弓的来历,但肯定不是德伊沙自己造的。这个我信——要是德伊沙有能力多造几把这样能破防’秩’的武器,那天我们去神殿可能就回不来了。”

星潮说这话的时候,自以为很能打的萧少侠用眼神表示了不赞同。

“所以,它是从哪儿来的呢?它上面的花纹和佩蓝姐姐给的手环很像啊,我做了图像分析回归,它们的相关性有80%以上,我猜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是不是说,有某个势力对异能的研究已经相当成熟了?是昼影么?我问佩蓝姐姐,她说涉密……啊啊啊啊为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涉密啊!我爹也说红隼那个不是异能但能削弱异能的‘图腾’涉密不跟我讲!空翼你帮我把他们数据库黑了吧!”

萧晨表示在昼影时没见过类似的东西,但也认为这样能聚集能量定向杀伤的武器也许才是利用异能战斗的正确方式。

空翼继续怂恿:“所以黑回去玩嘛,拿上它的话,我们打架就无敌了吧?”

“可地球上就我们四个异能者,拿回去打谁?”星潮摊手道,她已在Phecda的帮助下对“神圣之弓”做了原子级别的三维扫描,觉得没必要再欺负萨林了。

萧晨指指空翼:“打他。”

 

看到萧晨和星潮似乎都对把十字弓黑回去没太大兴趣,空翼提出第二个“补偿方案”:“萧哥你今天要中考了对不对?要不要我帮个忙啥的?”

空翼满十六岁后就要进少年军校,凌家两姐妹平日里在功课上的积分已经足够她们升入海川高中,星潮更是可能在开学后常驻Icarus接受佩蓝歌蕊和叶教授的联合培养。于是,四个人里,只有萧晨同学还需要苦逼地过中考。

中考的题目由姚光远程发过来,怎么完成全凭萧晨自觉。

踢开了热情地想帮忙作弊的空翼,萧晨找了个房间锁上门,老老实实在规定时间里做考题——五门科目里只有两门及格。

视频留言里,姚光带着温和而了然的神情安慰萧晨:“才补习了一个月的时间,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你的学业基础本来就需要加强,多读一年初中挺好的。我会留在你的班上,不用担心。”

和朋友们一起用晚饭的餐桌上,星潮倒是乐不可支:“哈哈哈你要低我一级了,快叫学姐!”

萧晨怨念地瞪笑得呛汤的星潮一眼,我留个级而已,你要不要那么开心……

 

空翼抬眼看了看右肩还打着吊带的星潮。他也想补偿星潮点儿什么,但他觉得自己也许不该能帮这好奇宝宝去查“神圣之弓”的来历,即使他才知道了关键词——“它域”。

“秩”的场可以用来窃听。今天下午,在被几个混熟了的德伊沙异能者提示了之后,空翼刚刚试出来这件事,并向大夏军汇报了上去。

他没有汇报的是,自己偷听到了一段本已被严格加密的语音讯息。天图的加密频道。

从楚书音发向凌云。

 

微微波动的“场”中,空翼毫不费力地辨认出楚阿姨慈和的声音。听起来楚阿姨在天图里地位确实不低呢,空翼这么想着,正想停止对场的感应——偷听长辈的留言总是不太好。可某个词语让他心头一紧:它域。

“天图已比对了十字弓的全息扫描图,确实是当年从‘它域’带出来的那把。我们正在查是它是通过什么渠道流过到德伊沙去的,和昼影有没有关系。”

大夏全军临战戒备时,他听说过这个词。当时,他只以为是个起得奇怪的代号。

前几天萨林让他调阅了德伊沙军方的绝密档案,空翼看到连德伊沙的政府军都常被昼影雇佣来做一些暗不见光的事……对远风小学袭击发生后,前教宗从昼影那里拿到了大量援助。与那场袭击有关的档案已被删抹得面目全非,只有“它域”和“婀珂(aqu)”是少数几个还能辨认的词语。

这世界诡秘而黑冷的暗流,向他掀起了冰山一角。

从脊柱升起的寒气让他亢奋,空翼眯起眼睛想,回头得再捞捞昼影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呢。

跟那场屠杀相关的,他一个都不放过。

楚书音的声音在继续:“它域至今没有异动。军方仍在警戒,但天图的评估里,其威胁度已经降到万分之一以下。你再等五天。如果威胁度没太大变化,就带着星潮和月汐一起回来;但如果威胁度再度破了十分之一,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立刻把孩子们送到白玉京。”

另一个关键词出现了,空翼皱着眉头想,“白玉京”这个神话里仙人所在之地又会是什么的代号?

“带她们去火星地面玩玩吧,转移一下星潮的注意力,别再盯着那柄弓。它域的事情,她们俩半分沾不得。” 楚阿姨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和焦虑。

空翼缩紧眉头,决定不再惦记着顺走神圣之弓了。

他之前就觉得有哪儿不对。凌家有多宝贝孩子他很清楚。六年前凌云就不同意星潮备选“雏凤”;而她们成为异能者后,凌云也以“这俩丫头娇气着呢,吃不了军校的苦”为理由拒绝了上级让姐妹俩参军的要求,即使这也许对于自身的前途多有妨碍。所以,空翼其实挺奇怪为什么凌云会坚决地让姐妹俩参与远征。

所以,其实凌叔叔主要是想带她们避开“它域”,因为这玩意儿对她们来说很危险?空翼咬着嘴唇思索,决定回地球后仔仔细细地查。当然,要瞒着星潮这只好奇心过重的猫。

他小时候的朋友就剩下了两个,空翼想,再少一个他就得找谁拼命了。

 

小孩们和红隼战士们一起晚餐时,凌云将一袋标记有“赖氨酸+”的速热饭菜找出来递给星潮:“呐,你的。再忍两周,回家了给你炖鸡。”

星潮仍然叽叽喳喳地讲她对十字弓的想法。这几天得给她找点儿别的事做……空翼于是转向凌云道:“凌叔叔,当年伤你的人还活着么?要不我一起收拾了吧,反正债多不压身。”

女孩们放下筷子,齐齐望向凌云。萧晨想起来,空翼似乎说过,远风小学受袭击的时候凌云正好在附近,于是带着人冲了进去,救下了几个孩子但自己也受了重伤。

凌云无奈地笑笑,示意孩子们先吃饭:“不是什么大事儿,月汐前段时间还给我好好治疗过,现在什么后遗症都没了。我根本也不怪伤我那人。军人嘛,磕磕碰碰难免,任务能完成就好。”

可空翼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磕磕碰碰”——凌云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脱离危险期,那段时间里,星潮谁都不认也不说话,月汐哭得眼睛日日都肿着。空翼记得他妈妈跟他说:“你要多照顾两个小姐姐,她们可能要没有爸爸了。” 好在之后命是捡回来了,但凌叔叔也就此退出了作战部门。

眼见着空翼还想说什么,而女儿们开始默默地交换起眼神,凌云头疼地敲空翼这小惹祸精的脑袋:“星潮月汐,乖乖的,我明天带你们去火星地表玩;朗空翼你给我再多老实几天,你们‘雏凤’的孙连可舍不得撵你出去——我刚刚收到天图那边的消息:以前的研究思路都错了,异能和基因无关……星潮先吃完饭!”

星潮把剩下的半袋速热饭菜全塞嘴里,鼓着腮帮去翻叶老师实验室发来的视频留言。

 

视频上是那名头发乱糟糟的研究生,他坐在实验室办公桌前,满脸“整个世界都在驴我”的空茫表情。

“小师妹啊,司徒老师把叶老师训哭了,所以我先给你发个信息……以前,大部分研究者都认为,有特殊的基因突变作为异能的‘开关’,但这个假设是基于很有限的样本量的,显著性比较低。结果,你们的深度测序,再加上我们刚刚拿到的德伊沙三十多名异能者的数据,都用大写的显著性说明了一件事:所有人这十多年的研究方向,都彻彻底底掉沟里去了。司徒老师亲自操刀分析了你们的所有数据,最后的结果是——根本没有一个异能的“开关”突变。我们对于异能的了解,又重新落回到混沌的黑暗里……啊,面神啊,请赐我一个牛顿,让我毕业啊……”

这时鸟窝头师兄身后有名眼神迷茫的青年正满世界找眼镜,头刚在柜子上撞了一下,闻言拍拍前者的肩:“‘混沌’描述的是确定性系统的初值敏感性,用来适合描述随机未知的状态不严谨。”

“啊,子规,让司徒来训我吧,我不在乎……我又要延期毕业了…… ”

 

空翼听着这消息,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勾:“哟呵,这就是说,异能者又值钱了?”

萧晨觉得自己身边这两只二货又在抽了。空翼因为“异能者无法通过基因技术量产”而笃定自己不会被踢出雏凤也就罢了,为什么星潮也乐得捂着嘴双眼发亮?

“你说她?搞科研的这帮人成天就指望着有个颠覆性的大新闻,把大家以为建好了的大厦咣一声推掉了!不破不立,”空翼指着星潮笑道,“兵荒马乱,群雄四起,正当逐鹿中原啊!”

星潮目光炯炯地点头,一拍大腿:“这才有当主公的机会!”

 

一周后,少年们踏上了归程。

星潮还挺舍不得地跟萨林道别,表示这次有好多有趣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以后我再来,以及你们的新圣训如果需要再编点儿脑洞我随时可以帮忙;月汐只觉得教宗大人和煦的笑容下写满“谢天谢地你们总算要走了”……

 

月汐的十六岁生日是在Icarus上过的。

空翼试图把萧晨的头按到蛋糕里,未遂,反被追着揍了两个廊桥。

佩蓝歌蕊相当赞赏星潮“捕捉出生之时发出的星光”的想法,于是星潮就申请到了Icarus上最大的天文望远镜来为妹妹拍摄下16光年外波江座 40A的影像。

漫天星辰下,星潮从直径上百米的望远镜焦点下拾起捕光球,对妹妹说出“这是你出生时刻的星光”。

贺词还没说完月汐就哭了,吓得星潮赶快道歉并承诺你不喜欢这个的话要什么我回去都给你买。月汐接过捕光球,钻进姐姐怀里蹭:“谢谢啊,我太喜欢它了。”

于是星潮可开心了,眉飞色舞地许愿:“明年我说不定可以从Europa上给你带冰!”

浅灰双瞳的舰长也微微地笑着:“那,我也送你个礼物——我们去月球玩吧。”

 

月球。

这颗曾只能被仰望的静谧的银色卫星上,人类已然建立了城市,开拓着道路。然而,仍有一片小小的区域,被严格地保护起来,让后来者瞻仰。

裹在轻便的宇航服里,佩蓝歌蕊和少年们一路轻轻蹦着,去看人类首次登月的遗迹。

古老的月球车静静地停在远方,月尘轻柔地覆盖着它的表面。月球上没有风也没有锈蚀,苍黑宇宙下,时光在那一隅仿佛停止,仿佛随时会有步履蹒跚的宇航员笨拙地爬下登月舱,在人类所到达的第一个地外星体上踏出那最开初的脚印。

没有人有多余的情感发出声音。他们在银灰的指示牌前站住,共用的电子频道里,佩蓝歌蕊点开那首叫做“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的歌,

轻灵的音乐里,渐渐扬起百余年前北新总统向公众宣布月球计划的慷慨激昂的演讲。

——“太空里没有偏见和国家冲突。太空的危险是面对我们所有人的。太空值得全人类尽最大的努力去征服,而且和平合作的机会可能不会重来。但是,有些人问,为什么选择月球?为什么选择登月作为我们的目标?那他们也许会问为什么我们要登上最高峰? 35 年前为什么要飞越大西洋?"

——“我们决定登月,我们决定在这个 10 年间登月,不是因为它轻而易举,而是因为它困难重重。因为这个挑战是我们乐于接受的,因为这个挑战是我们不愿推迟的,因为这个挑战我们志在必得,对于其他的挑战也是一样!”

 

宏大的乐章里,蔚色地球升至天空中央。

佩蓝示意少年们去注意指示牌。日光和地球的某个角度下,指示牌上折射出一行平时所不能见的字——

HUMAN:LEVEL 2

 

这是哪个极客的主意啊……星潮笑出声,却也湿了眼眶。她打定主意了,她要去Europa,谁都别想拦着她。

 

萧晨的目光滑过银色的月尘,滑过那古老的月球车,落向蔚蓝地球和那深黑背景下的无尽星空。

天宽地广,还有多少风景他尚未看到啊。

“还有一个月多才开学,我想到处走走看看,”他对朋友们说,“这个世界……很有趣。”

星潮猛点头:“好呀好呀,我也还有时间,大家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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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超级喜欢约翰·F·肯尼迪的那篇“我们选择登月”的演讲,其中的这两个片段在同名的一首曲子里出现,第一次听的时候都泪目了——

曲子的地址

But why, some say, the moon
    可是为什么,一些人说,要选择去月球 
Why choose this as our goal
    为什么选择月球当作我们的目标? 
And they may well ask
    他们可能会问, 
Why climb the highest mountain
    为什么要攀登最高峰? 
Why, 35 years ago, fly the Atlantic
    为什么,35年前,飞跨大西洋? 
Why does Rice play Texas
    为什么莱斯大学要和德州大学比赛? 
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我们选择去月球。 
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我们选择去月球 
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我们选择去月球 
In this decade and do the other things
    在这十年内,以及别的我们所做之事, 
Not because they are easy
    并不是因为它们简单, 
But because they are hard
    而是因为它们很难, 
Because that goal will serve to organize
    因为这目标有助于筹备
And measure the best
    和衡量我们最好的 
Of our energies and skills
    能力和技术 
Because that challenge is one
    因为这挑战是 
That we are willing to accept
    我们乐意去接受的, 
One we are unwilling to postpone
    我们不愿去推迟的, 
And one which we intend to win
    我们打算去赢下的 
And the others, too
    还有,其它事也是如此 

……

 

注2:

一个搜集reddit上浴室沉思的帖子里,有人回复:会不会人类登上月球了以后,发现有个牌子,写着“human:level 2”? 这个脑洞给我笑了两分钟。我觉得以后人类自己可以上去插一个这样的牌子,然后火星上插着 level 3,等到插满太阳系以后解锁新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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